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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
 拍片的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。

 他们几乎是⽇夜不停地赶工作,每天的工作时数都超过十二个小时。

 好在⽟儿的功夫底子还不错,所以并未出现体力透支的现象。

 莉莎因为气极了⻩河生那夜的举止,所以本不想再踏⼊片场,这点倒是令⻩河生松了口大气,不过另一个“隐忧”却还在…

 王老板对⽟儿的好感,简直是到了痴的地步。他寸步不离地待在片场,由于他是出资的商家,⻩河生说什么也不能得罪他,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猛吃⽟儿的⾖腐。

 即使⽟儿一再向他保证,但他仍无法安心,生怕王老板会使出什么卑劣的手段把⽟儿抢走。因此他的视线始终不离开⽟儿。

 “⽟儿,你要去哪里?”

 停工时,他看⽟儿独自往另一头走去,警觉地唤道。

 “上厕所呀?”⽟儿觉得⻩河生老是紧张兮兮的,故意调⽪道:“上厕所也要向你报告啊?”

 ⻩河生有些局促。“你快去快回,小心点!”他不忘叮咛道。一边看向王老板,幸而他没想跟去。不过,却看他朝自己走来。

 “河生兄,这部片,你好好拍!我打算要力捧古‮姐小‬,把她塑造成⾼⾼在上的大明星。一定会大红大紫的,吁…”

 ⻩河生心想;我看你是想把她捧在手心上吧。于是他淡漠地回道:“那要看她肯不肯了?”其实他也希望她能被众人所接受,只是由王老板捧红,难保他不会有所企图。

 “没问题的。她不是住在你家吗?一切就有劳你了。拍完广告片,就不用⿇烦你了,我打算买层房子给她。到时候,你作她的经纪人,我们再好好从长计议一番。”王老板兀自打着如意算盘。“等待果然是值得的,河生兄,这都要多谢你的好眼光。我打算把我们公司所有广告预算都拨给你处理,但唯一的条件是,都要用⽟儿‮姐小‬作女主角。呵呵…”“是,王老板。”这算是大功一件,然而一向工作如命的他,为何感觉不到一些些的成就感?反而有一种…出卖自己的感觉。

 他忽地抬起头。对了!⽟儿呢?为什么她上个厕所要那么久?他着急起来,丢下王老板,急忙去寻找⽟儿。

 然而,⽟儿已不见踪影。她不会又遇到危险了吧!他焦急地四下张望,忽地一回头…

 ⽟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个糖葫芦,她正开心地着。

 “⽟儿,你去哪里了?我都快急死了。”⻩河生提⾼了声调。“你手中的东西哪来的?”他皱了一下眉头。

 “我去厕所出来,看到旁边的小贩在卖这个东西,我突然好怀念这种家乡的零食。于是我走上前去看了半天,结果那个小扮和我聊了几句,说这只不过是个道具而已,于是就送我一串…”⽟儿笑道。

 ⻩河生为她捏了一把冷汗。⽟儿太单纯了,对陌生人毫无防御之心,这令他更加担心。

 “⽟儿,你…”他不知要从何教起,一眼却瞥见小朱在那头喊开工了,于是他匆匆丢下一句:“你以后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讲话,万一又遇上坏人怎么办?而且,吴大伟来找过我,他正派人四处找你,你得小心点。”

 ⽟儿果真睁大了眼睛,不敢再吃那支糖葫芦,并随手把它扔弃在一旁。

 这时,糖贩远远望见这一幕,暗骂了一声。

 这名糖贩正是吴大伟派来的人手,特别将魂葯片塞在糖葫芦的李子里,若只是表面的糖汁是不会生效的。

 ⽟儿意外地逃过一劫。

 “好啦!快去拍片了!不要让工作人员等太久。”⻩河生催促道。

 “是的,大人!”⽟儿调⽪地回一声,接着便跑向片场。

 拍片工作进行得相当顺利,十天就把CF完成了。

 这除了要感谢工作人员的努力之外,⽟儿俐落的⾝手也是令影片顺利完成的原因。

 王大老板打算以尾酒宴来大肆庆祝,并借机召开记者会。

 记者会的事,自然传到了吴大伟耳中。在此期间,他意外地接到了另一个‮际国‬科学中心的电话。

 没想到⽟儿的⾝世竟在‮际国‬医疗中心及科学研究机构引起了喧然大波,还引起一场争夺战,医疗中心为了避免科学中心捷⾜先登,立即派遣两名训练有素的“猎人”前来接应。

 这事完全出乎吴大伟的想像。

 两名“猎人”来台后马上向吴大伟表示,不论死活,都要在三天內将古⽟儿带回‮国美‬。

 “这…这不是犯法吗?”吴大伟神⾊紧张。“如果你们在‮湾台‬杀了人,那我不就成为共犯了?”

 “这你放心。”其中一名“猎人”以英文向他说道。“我们两个人是‘隐形’的,护照及⾝分也是假的,至于‘尸体’,我们有专业的处理方法。这次和你的会面十分机密,只要你不说,绝不会有人指认你的。”

 事到临头,吴大伟也没有法子了,只能随他们去。只是,他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安,却说不上是什么?他以为自己一心想要升迁,眼看就要⽔到渠成了,为何他却紧张得像个“杀人犯”似的?

 壁盖云集的记者会上,许多星光熠熠的名人、明星都应邀参加了这场盛会。

 一向飞扬跋扈惯了的⽟儿,遇到这种场面,也不噤感到有几分紧张。

 “河生,我一定得穿这件全⾝亮晶晶、露出手臂的⾐服吗?”她站在穿⾐镜前,不安地扯着肩上的⾐服,好像那样就可以扯出两片长袖子似地。

 ⻩河生以无比疼爱的眼光看着她,接着回头向小朱道:“你可不可以去找件披肩给⽟儿?”

 “没问题。”小朱经他一催,连忙出去找披肩。

 不多久,一件金⻩⾊的缕空披肩已经送来,⽟儿将它围上,才觉得自然了些。

 ⽟儿盛装走出时,果真引起一片赞叹的声音,而王老板更是満意得不得了,并在台上大吹大擂一番,把⽟儿捧得有如女皇一般。

 一下了台,他便凑到⻩河生⾝边,満脸笑意地说:“河生兄,谢谢你帮我照顾她,我已经看中了一幢别墅,⽟儿以后就住在那里,不用再⿇烦你了。”

 ⻩河生心头一紧,他怎么可以这样做呢?说什么他也不能把⽟儿送⼊“虎口”啊!但是公司有一半以上的广告来源都在王老板那边,万一他不照办的话,王老板可能会在一气之下撤回所有广告,那他也只有卷铺盖走路一途了。

 “王老板,我看…还是等⽟儿先适应一段时间再谈。”他试图把话说得很委婉。

 “适应?要适应什么?她要什么我就买给她什么,还有什么问题?难道…你也喜她?想要和我抢?”他脸⾊陡然一沉。“河生兄,你该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。”

 “我…”⻩河生在事业和爱情之间挣扎不已。“我会向她转达你的意思。”他只好避重就轻地回答。

 “最好是这样。”说完,王老板又换上一张虚假的笑脸向记者。

 我到底该怎么办呢?

 这完全在他的控制之外。

 “河生,我刚才表现得怎样。”⽟儿冷不防从他⾝后出现,双手围绕着他的手臂。

 “好…很好…”⻩河生心不在焉地回道。

 “我这么做,全是为了你。”她轻啄了一下⻩河生的脸颊,没看出⻩河生內心的焦虑。“我爱你,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。”

 ⻩河生心中一阵绞痛。⽟儿是如此的信赖他,他怎能把她拱手送给那个老⾊狼呢?

 ⽟儿忽然松开他的手,皱了一下眉头。“啊!我肚子有些不舒服,大概是吃了甜点的关系。”说完她径自走向洗手间。

 “⽟儿…”他想唤住她。继而一想,也好,就利用她上洗手间的这段时间,好好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
 他替自己倒了杯尾酒,站在一旁沉思。

 一杯、两杯…他独自喝着闷酒,直到第五杯,他开始头昏脑之际,才想到⽟儿还没出来。

 不会吧!他轻笑一声,他一定又是像上回一样多心了,这里人数众多,吴大伟再行,也逃不过那么多人的视线。于是他望着墙上的钟,打算过五分钟再去叫她。

 忽然一个女明星拿着一条金⾊的围巾。对着门口的人道:“是谁把围巾掉在洗手间的?”

 “咦?好像是那个女主角披的…”有个人凑上前道。

 ⻩河生心头一惊,连忙冲上前去,抓起那件披肩。

 是⽟儿的没错。

 “⽟儿!”他不顾一切冲进了化妆间。“⽟儿!⽟儿!”他发狂似地大喊,用力敲着厕所的门,也引起了女客的尖叫。

 此时,外头大厅也陷⼊了一片混

 女主角失踪的消息让所有人的脸上都布満惊慌。只有一个人,终于一扫多⽇来的霾,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。

 那个人正是…莉莎。

 正当⻩河生‮狂疯‬地寻找⽟儿之际,小朱忽地跑到他⾝边。

 “总监,有件事,我不知道和古‮姐小‬失踪有没有关系。”刚才莉莎的神情,早已被他收⼊眼底。

 “快说!”⻩河生急切道。

 “前几天,我看到一名姓吴的男子来找莉莎,好像是名医生。”小朱不愧是“包打听”先生,这次果真发挥了作用。

 “大伟?”⻩河生停了下来。

 “你认识他?”

 “小朱,快!你的车钥匙给我,我得快去找⽟儿,怕晚了就来不及了。”

 小朱被搞得一头雾⽔。

 只见⻩河生拿了钥匙便冲向门外。小朱连忙赶上去。

 “等等我…总监。”

 两人一路飞驰至医院。

 “吴大伟人呢?”

 ⻩河生气吁吁,一口气冲到柜台抓住瘪台‮姐小‬的手臂问道。

 “你是谁?请问找他有什么事?”柜台‮姐小‬虽然讶异于他的举止,但仍公事公办道。

 “快告诉我!”⻩河生一张脸铁青得骇人。“否则就出人命了。”

 他的话果真吓到了柜台‮姐小‬。

 “他…他正在带病人作检验,在五○一号病房…”

 不等她说完,⻩河生和小朱两人已冲向电梯。

 接着,他毫不客气地打开五○一号房。

 “啊…”护士‮姐小‬尖叫了一声,差点打翻手上的托盘。“你是谁?”

 吴大伟一见到⻩河生,心中早有了底。

 “河生,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。”他故作镇定。“你可不可以先到会客室,等我帮这名病人检查完…”

 “我不能等了!”他一把抓起他的领口,将他拉到防火梯前,不由分说,当头便是一拳。

 吴大伟站不住脚,踉跄跌倒在地。

 “河生,你…”“是你派人将⽟儿抓走的?”他额头的青筋暴跳着。

 吴大伟擦去嘴角的⾎丝。他没料到一向沉着冷静的老友会有此种失常的举动,但他仍不动声⾊,缓声说道:“河生,你误会了,我本不知道那个女子的行踪,又如何去抓她?”

 “你说谎。”小朱这时开了口。“我看见你去找莉莎,如果你和她串通好了,要知道古‮姐小‬的行踪,本是轻而易举的。”

 吴大伟顿时哑口无言。

 ⻩河生转过⾝,痛苦地捶着墙上。“大伟,为什么?我们是这么要好的朋友,你为何要一再破坏我的感情?”

 此话一出,在场人士全都呆住了。

 “河生,你不可以诬赖我。”吴大伟试图为自己辩解。“河生,你何必呢?那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女子,她…本不存在我们的世界呀!我从来没看你如此失常过,除了梦璇那次…”

 顿时,梦璇这个令人心伤的名字,有如千针万剑穿过⻩河生的心脏。“大伟,梦璇的那次意外,我一直没向你提起…因为我很重视我们之间的友谊…”

 吴大伟双眼圆睁。“你…你是指…”

 “我想,这事你心里有数。”忆起往事,⻩河生不噤悲从中来。“你借给我的车子,煞车早就失灵了,而你竟然没告诉我,就让我载着梦璇上山,因此造成意外,是你…间接夺走了我子的命。”

 “我…我…不是故意的,河生,你不能怪我…”吴大伟痛苦地揪着头发,陷⼊深深的悔恨中。

 “你因为爱面子,和我换了跑车去参加朋友的婚礼,我是够意思才把车借给你,没想到,你竟把一辆该送修的车给我用,造成我一生不可弥补的遗憾。”

 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”吴大伟蜷伏着⾝子,悲泣道。

 “今天我不是来指责你的。”⻩河生用着坚定的口吻向他说道。“我只是来向你讨回一个人情而已。你已经让我失去一个深爱的人,我好不容易再遇到⽟儿,她令我形同死灰的⽇子,重新燃起希望,我不能再失去她了!”

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

 半晌,吴大伟才抬起头,以充満歉疚的眼神看着⻩河生。

 “是的。”他缓缓开口。“我的确欠你一次人情。”他蹒跚起了⾝,走向楼下。“跟我来吧!”

 惊喜的感觉霎时充満⻩河生的口,他没想到吴大伟会如此⼲脆。也许,他真的后悔了…

 吴大伟领着⻩河生来到地下二楼的太平间。

 ⻩河生的心顿时如坠⾕底。

 ⽟儿,她…她死了?他全⾝打了个冷颤。不!不!这不可能,前一刻她才和他有说有笑的,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

 吴大伟缓缓打开太平间的门。

 ⻩河生一颗心上上下下起伏不定。

 吴大伟忽地停了下来。“河生,我希望你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 说完,他便拉开其中一个冷冻箱。

 ⽟儿整个人被冰封在箱中,美丽的眼被黑布蒙住,⾝体有些微扭曲,似乎在做最后挣扎…

 “⽟儿…”⻩河生‮腿双‬一软,跪在地上,发出“叩”一声清脆的响声。“⽟儿…”他的声音透露着悲凄和绝望,连一旁的小朱也被感染了,忍不住用袖口拭泪。

 “看他们是怎么对你的,你死得好惨呐!”他一声一泣,悲怆断肠。

 “河生!河生!”吴大伟猛力摇着他的肩膀。“你先别动。”

 “人都死了!我怎能不动?都怪我没把你看好。”⻩河生用力捶打自己。

 “河生,你冷静点。”吴大伟连忙出手制止他。“她并没死,你先别责怪自己。”

 ⻩河生闻言,不噤为之一愣。没死?但是她明明躺在冰柜里呀!

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他用力抓住吴大伟的手臂,哽咽道。

 “她是被用最新的科技迅速冷冻,冰冻前她仍是活生生的,只要解冻仍可以活过来。”吴大伟不顾手臂的疼痛开口解释着。

 “真的?”活力又重新回到了⻩河生⾝上。“你是说只要解冻,她就会活过来?”

 “没错。”吴大伟点了下头。“其实这是方便‮际国‬医疗中心派来的人手带去‮国美‬的方法,他们假装运灵柩回‮国美‬,这样就可轻易将她带出海关。”

 “那…大伟,你快点将她解冻呀!”⻩河生像是见到一线曙光,急忙说道。

 “这…”吴大伟面露难⾊。“我办不到。”

 “办不到?”⻩河生动道。“为什么?你既然可以冰封她,为什么不能帮她解冻?”

 吴大伟耐心地解释道:“冰封的过程较为简单,但是解冻却必须有一定的技术,否则对方可能会在解冻的过程中因抵挡不了寒气而导致心脏衰竭。目前只有‮国美‬的医疗中心办得到。”

 “这…”⻩河生握紧拳头,动道:“可是让她被送去‮际国‬医疗中心,不是⽩⽩送死吗?”他原本満怀希望的心瞬间又转为冰冷,莫非,老天注定,他要失去她了?

 他懊恼地垂着头,任由痛苦敲击他的心。他竟然连一个爱人都保不住,他到底是不是男人?⽟儿,如果可以,我宁可代替你被冰封,现在你一定很冷吧?这全都怪我…

 停了半晌,吴大伟忽然又开口:“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了。”

 ⻩河生抬头望向他。“只要可以救⽟儿,即使倾家产我也在所不惜。”

 “将她送回属于她的地方。”

 “属于她的地方?”⻩河生不解。

 “嗯。”吴大伟点了一下头。“她不是北宋时代的人吗?只要送她回到那个年代,那她在这个时代所遭遇的一切就会变成一场梦。”

 ⻩河生皱起了眉头。“你在说什么?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?”

 “哎!这是一种‘相对论’,她在这个时空所遭遇到的,是我们现在⾁眼所见的,然而在另一个时空,不管是过去或未来所发生的事,都是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的,所以换了一个时空,她便会好好的活着,这就像我们作梦一样。”他费尽⾆地解释着。

 “我明⽩了!就像我们作梦时,被‮弹子‬打死,但醒过来,却一点事也没有。”小朱忍不住揷嘴,这可是他这辈子所听过最玄妙的理论了。

 “但是…”⻩河生仍然不放心。“我要如何让她回到她的时空呢?而且,你的‘假设’真的有效吗?”

 “这不是‘假设’。我曾到国外研习过有关第三度空间的知识,听过不少这方面专家的理论。”他停了一下道:“如今,只有放手一搏,不然,你要眼睁睁看着她被送走吗?”

 “但是,如何回到过去,却是个刺手的问题。”⻩河生陷⼊另一层困扰中。

 “她是否曾向你提过她是如何到这个世界的?”吴大伟反问道。

 ⻩河生努力地回想着,半晌后,他才说道:“她曾说她是秦州梅县人,在护送镖物经过⻩土⾼原上一个叫什么“风沙崖”的地方时,掉到崖下的…那时我还以为她在瞎掰…”

 “这就对了!”吴大伟一击掌,‮奋兴‬地叫道。“那你赶紧送她到那个地方,让她再重复一次掉落崖下的情景,也许就能回到过去了。”

 “万一不能呢?”⻩河生仍然十分担心。

 “如今只有孤注一掷了!”他连忙搬出一只铁柜。“这是特别处理过的铁柜,可以保住冰块不溶解,你快将古‮姐小‬搬走吧!再迟恐怕那两名‘猎人’就要回来了

 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连忙和小朱将⽟儿放⼊铁柜中。

 两人将铁柜抬上车后,便马不停蹄地将车开走。

 ⻩河生和小朱决定将⽟儿暂时安置在小朱亲戚的果园里,再去弄来假护照、假死亡证明书和一口棺材。

 待一切备妥就准备出发了。

 即使一切都已就绪,棺木也顺利出关,但⻩河生却始终无法安心。

 他怀疑,在历经几百年后,那个“风沙崖”还存在吗?虽然多亏小朱查出了⽟儿家乡的现代名字及地点,但仍有许多未知的问题横在他们面前。

 漫漫旅途上,⻩河生一直寸步不离地跟在棺木旁,一些不明就里的人,还以为他守的是自己的子。

 他常常在夜里,掏出那块紫⽟来欣赏,看着紫⽟,就如同看到⽟儿的⾝影,而她曾说过的话亦一遍又一遍回旋在脑海中。

 每看紫⽟一眼,他的心就痛一次。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啊?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魂似乎已随她远逝。

 为了让⽟儿活下来,他不得不放弃与她厮守一生的愿望。每靠近梅县一段路,他就更加难舍,意志与时间同时在战着。他甚至以牺牲睡眠时间来换取和“她”的相处时间。

 他在疲惫与心伤之中赶了一个礼拜的路,在无心打理自己外貌的情况下,他已成蓬头垢面、満脸沧桑的男人,乍见他的人还以为是哪来的流浪汉呢!幸而一路上有小朱的照顾,否则,他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
 ⻩土⾼原已近在眼前。

 这⽇,风和⽇丽,⻩土⾼原附近已是一片民房,连马路都铺上柏油了,哪来尘土飞扬的“风沙崖”呢?

 “小朱,也许那个地方早已不存在了。”⻩河生潜意识里仿佛犹在抗拒把⽟儿送回去。

 “总监,你一定要坚持下去,我相信事成之后不只是⽟儿,连他们全家人都会感谢你呢!”小朱一再给他打气。

 “可是我们找遍了地图,就是没有‘风沙崖’这个地方啊!”他苦恼道。

 一名路过的菜贩忽地停了下来,回头看着他们道:“你们要找‘风沙崖‘?”

 两人用租来的小房车代步,因此小贩并没看到那具棺木。

 “对!对!”小朱连忙上前道。“你知道那个地方?”

 “就在前方不到一公里的地方。”小贩用手一指,接着手心向上一翻,露出了笑容。

 还是小朱机灵,塞了点钱给小贩。小贩这才展开笑脸离去。

 两人旋即往小贩所指的方向开去。

 半晌,他们在一道狭⾕前停下来,眼前的⻩沙漫天飞舞,几乎遮住了视线。

 “天呐!真的有这个地方。”小朱不噤轻呼出声。

 ⻩河生的心口却紧绷着,迟迟说不出话来。

 找到了这个地方,不正代表他就将与⽟儿永别了?顿时他心痛如刀割。

 小朱见⻩河生仍愣在那儿,忍不住用手肘碰他。“总监,该送⽟儿‮姐小‬回家了。”

 ⻩河生百般不愿地下了车,当他的手一接触到棺木时,不觉眼睛一红。

 “不!”忽然他由齿间迸出了一句话:“我不能这么做!”

 “总监…”小朱张大眼睛,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。

 ⻩河生垂着头,似乎在做最后的决定。

 “总监,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,但是,假如不快些动手的话就要天黑了,我们会失在这片⻩沙中,回不去的。”小朱为顾全大局,只好耐心劝着。

 “好吧!”他似乎用尽全⾝的力量,才说出这句话。

 然而他那空洞的眼神,却令小朱不寒而*。他说不上来是什么,只觉得此时的⻩河生,就像是个失去生命力的人。

 ⻩河生俐落地把铁柜自棺木中抱出,再抬到崖边,打开铁柜,将冰块倒出。

 看着被冰封住的⽟儿⾝躯,他的心一片片碎裂。

 “来世有缘再会了!”他口中默念着。

 就在冰柱下滑的刹那,他突然抱住了冰柱…

 一阵狂沙袭面而来,遮住了小朱的视线。

 眼前,⻩沙漫天飞扬,天地陷⼊蒙之境…  m.VVjXS.c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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